2013年10月2日 星期三

我在社福界的日子.三點四



制度化形成後的迷思(二)
社會工作的商品與唯物化

現時的「正規」社會工作是主要依賴社會福利署撥款營運,所謂「資助」服務,而有部份服務營運開支由社福機構向社會各界「基金」申請,如賽馬會、商界及政府設立或投資。從事地區外展及深宵外展工作,都是由社署資助,可是當「實報實銷」轉成「整筆撥款」制度後,機構提供的「受資助」服務營運出現了改變。

社福機構的營運開支主要為社工及相關工作人員的薪酬,而社署現時的撥款亦只會資助服務編制下工作人員(社工)的薪酬表(MPS)中的中間點(Mid-Point),那非資助服務的社福機構同工又有什麼的待遇?他們大部份都能與其他同機構同工得到同樣待遇,只是工作未如穩定,可能完成機構聘任他們的工作計劃後就可能要離職;同時機構亦會平衡所有同工待遇時,要重組機構內部人力資源,有些會選擇與社署編制的薪酬表脫勾,自訂薪酬表或把職級及工作內容再細分。

近年,社福機構亦向商界埋手,為她們提供不同範疇的服務,開拓生存空間。社會福利服務不是為弱勢社群服務嗎?當然是的,但為了機構的生存,開拓「新服務」是無奈的決定,也是一種趨勢。同時,教育局於2003年開始為小學提供資助,可向社福機構「購買輔導服務」,小學可從投標制度中選擇購買什麼社福機構的服務,或自行聘用相關輔導人員[1]。自整筆撥款進行後,社會工作亦已步向商品化了,因在商言商,透明度及問責性等考慮下,社會工作背後的運作已經變了質,制度化起來了。

行內出現一批「自由工作者」的同工,大多是從事社會工作一段日子的同工及剛畢業的社工學生;自己都經歷過轉職面試的時光,亦做過短時間的「自由工作者」,當自己自豪地擁有一定服務年資時,原來是有著一定「憂勢」,年資是你的負資產。機構是無法替你追回年資帶給你相關待遇,甚至中心主任還比你年資還要淺,他 /她有勇氣聘用你嗎。就算機構決定聘用你,都要你由起薪點重新起步,你願意嗎?

最近,我們還見到有大型社福機構可以以少於十份一時間及薪酬去聘請社工,比兼職更不如,全行嘩然。能夠將輔導服務如斯砍件,可以說是已把社工唯物及商品化。但再刻薄的工作、再低價服務投標及再細分的工作砍件都會有同工願意去做,這是我們的良心及專業被利用了嗎,還是我們已變成了維穩機器,出賣自己的專業及良心?這見一個社福界於資本主義社會中的異化行為,更可怕的是當大家(尤其是新一代同工)開始被文件、交代工作及服務系統入侵你整個生活世界,遺忘了社會工作的本來意義,慢慢變成制度的維穩工具.機器。


[1] 小學全方位輔導服務於2003年推行,至今教育局尚未檢討服務成效。當中大部份小學都會聘用社會工作訓練(社會工作學位)或受輔導訓練的學校老師擔任學生輔導人員(SGP)工作,教育局的資助是按小學班數而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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